为了募捐,学校准备排练一部叫《圣诞前夜》的话剧。告示一贴出,妹妹便热情万丈地去报名。定角色那天,妹妹一脸冰霜地回到家。
你被选上了吗?
选上了。
那你为什么不开心?我壮着胆子问。
因为我的角色!
你的角色是女儿?
不对!
母亲?
不是!
《圣诞前夜》只有4个人物:父亲、母亲、女儿和儿子。我担心地问:不会让你演儿子吧?
不是,他们让我演狗!说完,妹妹转身奔上楼,剩下我们面面相觑。饭后,爸爸和妹妹谈了很久,但他们不肯透露谈话的内容。
总之,妹妹没有退出。她积极参加每次排练,且每次排练回来,眼里都闪烁着兴奋的光芒。
演出那天,我翻开节目单,找到妹妹的名字:珍妮危险(狗)。偷偷环视四周,礼堂都坐满了,其中有很多熟人,我赶紧往座椅里缩了缩。有一个演狗的妹妹,毕竟不是件很有面子的事。
父亲和母亲依次上场,面对观众坐下。然后是女儿和儿子,他们跪坐在父亲两侧的地板上。一家人正在聊天,妹妹穿着一套毛茸茸的狗道具,手脚并用地爬进场。
但这不是简单地爬,危险蹦蹦跳跳地跑进客厅,先在地毯上伸个懒腰,然后在壁炉前安顿下来,开始呼呼大睡,一连串动作惟妙惟肖。
接下来,父亲开始讲圣经故事:圣诞前夜,万籁俱寂,就连老鼠危险突然从睡梦中惊醒,机警地四下张望,仿佛在说:老鼠?哪有老鼠?神情和家里的小狗一模一样。
男主角继续讲道:突然,一声轻响从屋顶传来昏昏欲睡的危险又一次惊醒,好像察觉到了异样,仰视屋顶,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吼。太精彩了!很明显,这时候观众已不再注意主角们的对白,而是全盯着妹妹。
台上的对话在继续,妹妹幽默精湛的表演也没有间断,台下的笑声更是此起彼伏。
那晚,妹妹没有一句台词,却抢了整场戏。后来,妹妹说让她改变态度的是爸爸的一句话:如果你用演主角的态度去演一只狗,狗也会成为主角。
40年后,我仍然记忆犹新。命运赐予我们不同的角色,与其怨天尤人,不如全力以赴。再小的角色也有可能变成主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