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推荐】用拆迁故事5篇
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收集的5篇关于拆迁的故事,供各位参考,希望您能喜欢。【推荐】用拆迁故事(1):
拆迁拉锯战
拆迁拉锯战
刘三为人精明,是个有便宜就占,打死都不肯吃一点亏的主儿。
他所在的东关村以前属于城郊,这些年城市飞速扩展,日新月异,没几年工夫,东关村就被高楼大厦包围,成了“城中村”,拆迁指日可待。刘三和大多数村民一样,整天眼巴巴地盼望着拆迁,拆迁除了能住上新楼,还能获得高额的补偿款,发一笔横财。
不出意外,今年年初,东关村终于开始拆迁了,但让刘三失望的是,拆迁补偿标准远远低于他的的预计。刘三就感到自己吃了大亏,他不甘心错过这个发财的机会,为了获得更多的补偿,就决定当钉子户,抗拒拆迁。其他村民有的对补偿比较满意,有的虽不满意但不想多事,大部分都搬走了,还有一小部分人跟刘三一样,也当上了钉子户,以谋取更大的利益。
接下来的日子,开发商通过一家一家做工作,软硬兼施,逐个达成了拆迁协议,钉子户就越来越少了。但刘三软硬不吃,不达目的誓不罢休,开发商派人到过他家三次,因为谈不拢,都被刘三给轰出了门。
到最后,全村只剩下了五户钉子户。
开发商发出最后警告:我们已经把补偿标准提高到最高限度了,如果你们剩下这几户再无理取闹,狮子大开口,我们就将实行强拆。
可刘三不怕:你们吓唬谁呢?国家有明令规定,不许强拆,你们有种就来拆拆试试?
这天早晨,刘三一出门,就看到自家的山墙上,被人用白漆写了个大大的“拆”字,不用问,准是开发商派人干的。刘三心中暗暗冷笑:这是在向我示威呢,哼,我不签字,你们说拆就拆了?他气不过,立马跑到五金油漆店,买来了油漆、刷子,在拆字前面写了个大大的“不”字,变成了“不拆”,以示自己态度之坚决。
不过,别看刘三表面上不在乎,说有法律撑腰不怕强拆,但心里也很紧张。他知道现在有些开发商黑了心,什么缺德事都做得出来。前些日子报纸上还报道过一件事,说开发商趁一钉子户出门的时候就把人家的房子给拆了,钉子户追究他们强拆的责任,他们却说是拆错了,不好意思,是“误”拆,简直让人没地儿说理去。所以刘三也紧锣密鼓地做好了防拆准备,时刻提高警惕,严防死守,绝不给开发商可乘之机。
过了两天,到了开发商规定的最后期限,这天上午,刘三出门时发现山墙上的字被人动过。看清楚之后,他的鼻子差点给气歪了,原来“不”字被人加了个“走之”旁,成了“还”字,合起来成了“还拆”。刘三气坏了:这是跟老子叫板啊!他正琢磨着要把字给涂掉时,就听到有人喊,强拆的来了!
刘三一抬头,就看到街头出现一队人马,铲车、推土机打头,向自己门前开来,声势逼人。
刘三浑身一阵紧张,忙转身回家,叮嘱老婆孩子在屋里守着,没有自己命令不许离开半步。而后,他提了一小桶汽油走到门外,在门口大马金刀地叉腿一站,拧开油桶盖,右手拿着一个打火机,冲着强拆队伍大喊:都给我站住,今天哪个敢靠前,老子就跟他同归于尽!反正老子活够了,大不了把事情闹大!
对方的头儿见状,赶紧打电话向老板汇报、请示。开发商听到汇报后,担心出事,亲临现场指挥。他赶到后,见刘三如此泼皮,死活不肯让步,也没辙了!这个开发商是斯文人,信奉和气生财,并不想闹出人命来,他见几个手下吵吵着要往前冲,准备强攻,权衡一下利弊后,就伸手制止住,说算了,先不管他,去拆其他户吧。
一个手下说:“老总,这家伙绝对是虚张声势,想吓唬咱们的。不信我过去试一试他。”说着,不知死活地向刘三走去。
刘三见状,牙一咬,心一横,举起汽油桶,将一半汽油浇到了自己身上,然后举起打火机,眼睛盯着这人,冷笑着说:“走快点!我等着你呢!”
开发商见状,怕出人命,忙大声喝止住手下:“回来,不要逼他了。”
刘三见对方被唬住,大是得意,他转身进门,很快又出来,手里拎着上次没用完的那桶白油漆。
众人不知他又拿出了什么厉害武器,“哗”的一声,不约而同地都往后退了几步,远远小心地看着刘三。
却见刘三大步走到山墙下,弯腰用刷子沾了油漆,挥动胳膊,刷刷刷,就在墙上“还拆”两字后面写了个“不”字,并刷了一问号,变成了“还拆不?”然后他将刷子一扔,拎着剩下的半桶汽油,一步一步走到开发商面前,气势汹汹地问:“还拆不?”
开发商看着他满身的汽油,心中发怯,忙说:“好、好,你冷静点,你要是不想拆,我答应你,真的不拆了!”
刘三获得大胜。
开发商还真说到做到,接下来再也不来做刘三的工作了,而是专攻其他钉子户,瓦解刘三的盟友。这样又过了个把月,村里其他的钉子户都陆陆续续被拔掉,到最后,只剩下刘三一家在继续坚守了。
随后几个月,开发商仍不来找刘三。
这期间,村里陆续开进各种大型机械,没日没夜地拆房、挖坑,动工建设。开发商还放出风来,说尊重住户选择,不会再让刘三拆迁了,因为剩下一户半户根本影响不到工程建设,大不了重新调整设计方案,把刘三家的位置给单独空出来。
有一天,开发商来工地视察,遇到刘三,还笑嘻嘻地主动打招呼,让刘三放宽心住着,自己决不会来强拆。
这下子,反倒是轮到刘三着急了——人家根本不再搭理自己,就像没自己这钉子户一样,而自己家周围现在成了大工地,昼夜施工,热火朝天,自己住不安宁,行不方便,孤零零呆在这里算什么事啊?他心里天天念叨:开发商啊开发商,你倒是再来找我谈判啊,现在只要稍微提高一下补偿条件,不,不提高也行,老子马上签字搬家。
老婆也天天埋怨他,说当初就该适可而止,不该提那些额外要求,别人都满足了,怎么就你的胃口那么大呀?她让刘三主动去找开发商谈判,降低条件。但刘三却感到拉不下脸来,闹到这一步,此时自己主动低头,岂不就前功尽弃了?
唉,现在的他,实在是进退两难啊!
如此又过了些日子,刘三实在是靠不住了,这天晚上,他又拿起刷子,拎着油漆桶出去了。
第二天一早,工地的工人们上班,经过刘三家时,惊奇地发现山墙上的字又有变化,“还拆不?”的“拆”字和“不”字之间,加了一个粗粗的对调符号,读起来成了“还不拆?”
开发商接到手下的汇报后,心里就有数了,知道刘三这是在找台阶下,他吩咐手下:不用理他,再耗他一段时间。
又过了几天,墙上的字又变了,“还不拆?”前面又加了两字,变成了“怎么还不拆?”其热切急迫之心表露无遗。
开发商听说后,觉得好笑,他吩咐手下,去把“怎么还”和“?”全给涂掉,结果又变成了:不拆。
刘三真的没辙了,在老婆的催促下,他只好厚着脸皮主动去找开发商谈条件,当然,打死他也不敢再狮子大开口了。好在开发商还算厚道,没怎么为难他,跟其他钉子户相比,刘三也没算吃什么大亏,当然也没占什么便宜,只不过,他这几个月的罪算是白遭了。
签好合同回到家,刘三拎着油漆、刷子又出门了。老婆急忙拦住他,训斥道:“你又要干什么?赶快搬家,千万别再生事了。”
刘三推开老婆:“你别管!”
他出门走到墙壁下,刷子蘸足油漆,在墙上一阵涂抹,完毕后,一声长叹,将刷子一扔,冲老婆说:“好了,搬家吧。”
老婆看了看墙壁,松了口气,原来,他只是把“不”字和对调符号给涂掉了,墙上仅剩一个大大的字:拆。
【推荐】用拆迁故事(2):
毕飞宇:外部不停地在建,内心不停地在拆迁
只有一个办法应对这个不断膨胀的世界,那就是更加开心地活着、更加踏实地干活,用内心与外部世界周旋。否则,一个苹果就可以把你的人生毁了。
毕飞宇曾经是留着长发的校园诗人,坊间有一种说法,他能在三分钟内让女人对他产生好感。但是,毕飞宇应该是个传统的爷们。比如,当我赞扬他是最帅的中国男作家之一时,他便有些生硬地说,外貌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作用,既不能让我写出好作品,也不能让我的书卖得更好。其实我只是想说他长得不错,像赞扬女人的外貌一样。
有一次他去体育场看比赛,没有票,混进去后直接站在教练旁边看。检票的人观察了许久,问他是坐哪里的。他望着检票员,摇摇头说,没时间。对方犹豫半天还是走了,他抱着胳膊看完了整场比赛。这被他称为对话的力量。
第一天拿起笔来就伴随着莫名的压抑感。其实我天性并不压抑,相反,很乐观。但是,当我写小说时,那种压抑感就会跳出来。写完《青衣》,我发现压抑和痛感正是写作的动力。
二十多岁时,就是想用一句话把世界放倒。非常瞧不起小说,只想做诗人。我是1983年读的大学,那时候人们心目中的英雄是顾城、舒婷。不过,我很快就知道自己爱诗歌,但能力不在这里,我还是擅长叙事。大学毕业之后,当了教师,突然发现时间太多了,诗歌十分钟就写完了,需要找个能够“sha”时间的事情来做,于是开始写小说。表达欲一直伴随着我,这个很重要。跟语言的亲近感也是天然的。
我脾气急躁,从来都以为自己没有耐性。开始写小说之后,才知道原来那么急躁是因为没有找到适合自己做的事情。我常常一写小说就是十五六个小时,停下来之后,需要想一下:今天有没有吃晚饭啊?
虚构是小说家的基本功
从乡村、小镇到县城、小城市、中等城市、大城市,这样的成长经历让我一进入文学这个行当就有比较宽的“戏路”。35岁之后,我才敢走写实道路。45岁之后,如何面对急速变化的中国都市以及不停改头换面的文化形态,倒是一个新的问题。进入都市后,我们的生活的范围是很小的,视野受限。拓宽生活半径是当务之急,我常常需要通过朋友的关系到处去看,观察各色人等的生活。
以前,我的自信心有点不可思议。1994年,给张艺谋写《摇啊摇,摇到外婆桥》剧本时,我都没去过上海,张艺谋拿了一本《上海滩秘史》给我,五六百页,我翻完就开始动笔。写《青衣》的时候就看了一本《京剧知识一百问》。小说出版后,有人以为我是一个老大爷,还有人认为我与某个京剧女演员有彻骨的痛。所以,新闻的本质是真实,宣传的本质是撒谎,而小说的本质则是虚构,小说家需要虚构的能力。
写作也凭运气
很多人认为我擅长写女性角色,我倒并不这么认为,只要我对某个人物感兴趣,就能将他/她写好。有时大家觉得某个人物特别出彩,很可能是我写这部作品的创作状态比较好,让人物有了光彩。
作为小说家,一定会有偏好的人物,一种是情感上的,一种是美学上的。比如,从小说美学上讲,《玉米》的主角玉米在各方面更饱满,但是,从情感上我更关注有庆家的。这个人一出现我就格外小心。我年轻时做老师,一直提醒自己要对学生一视同仁,但我也知道只要是一群人,就难免有亲疏。小说家对作品中人物的亲疏不是神秘的事情,而是人之常情。有庆家的善良、美丽,又是被损害的,自然我会站在她的一边。但小说家又不能被人之常情牵着走,小说有自己的逻辑,需要自己平衡。所以,福楼拜写到包法利夫人自sha后会大哭。
在矿业大学的那个假期,我完成了第一本小说。当时写小说的那支笔裂开了,缠了一层又一层的胶带,上面是一个假期的汗水和尘垢。当时觉得有种悲壮感,后来想,有什么好悲壮的呢?写完一个作品跟出租车司机拉完一天客也没有什么区别。
每一部作品的写作过程都是痛苦的,那些神来之笔对写作的人都是坎,是对作者的一次次折磨。我是一个宿命的人,很相信运气。33岁时,《哺乳期的女人》获得了鲁迅文学奖。得奖早对我来说是一个好事,因为很早就能看清这一点:有些作品自己写得很满意,但是发表之后默默无闻;有些作品写的时候没费什么劲,却能带来满堂彩。我得学会习以为常,无论什么结果都随它去吧。
宿命感与天性中的悲观情绪有关。但我本身是个乐观的人,悲观的是宏观的生命,很早就知道人总要死的。所以,无论瞬间有多么辉煌、快乐,最后都是茫茫大地真干净。这不需要有多深的哲学素养,而是某个神经类型决定的。
我们的文化是一个压抑的文化,我们的现状也是压抑的,在权力和资本面前,人们会觉得渺小。我在《推拿》和《玉米》中都写到了性压抑。性压抑其实是一个修辞手法,对写小说的人来说,性是一个公器,能够说明很多问题,有很多时代特征。《玉米》中的性压抑是“文革”时代集权政治的压抑,而《推拿》中的压抑是商品时代的压抑。对于中国人来说,能够压迫他们的也就是权力和资本这两座大山。
高速发展与战乱没有区别
时代发展太快了,中国处于快速的上升期,又遇上这个快速的时代,就是一个加速度。五年前的手机和iPhone放在一起,感觉一个时代过去了。所以,有人戏言,90后是怀旧的一代。当然,时间是恒定的,快与慢更是人心理的映照。
处于高速发展的时代与遇上一场战乱没有区别,每天都在和和美美地妻离子散。这对于小说家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时代,有很好的素材。我们看到外部世界如此繁荣、强大,其实内心破烂不堪。外部不停地在建,内部不停地在拆迁。兵荒马乱,如何收场?我也不知道。大家都无法节制,今年收入三亿,明年一定要四亿。能力已经达到三亿了,内心的欲望告诉你没有四亿不行,只有得到四亿之后才能存活。
但是不发展又怎样呢?好像谁也不知道。未来像宇宙一样,无边无际,没有尽头。没有一个人会告诉你,到哪一点可以停止了。所以,我渴望的时代性就是尊重局限、尊重节制。但问题是没有人会选择克制。在外在的价值评判上,也与无节制发展有呼应。身价两亿的人得到的关注和肯定比两千万的多。人人都为着更高更强拼sha,文明社会便成了一个丛林。这几年,网络中最时髦的词都是表达负面的,“纠结”“悲催”成为全民使用率最高的词。这是时代的问题,人的幸福指数很低,一旦有一个表达负面的东西,就会广泛传播。
作为一个宿命的人,只有一个办法应对这个不断膨胀的世界,那就是更加开心地活着、更加踏实地干活,用内心与外部世界周旋。否则,一个苹果就可以把你的人生毁了。一会儿iPhone6,一会儿iPhone6p,不停地换,不停地追。所以,我觉得我儿子挺了不起的,我给他iPhone时,他说,不要,我为什么要和别人一样。
【推荐】用拆迁故事(3):
老秀才抗拆迁
抗战初期,国民政府的考试院院长戴季陶为避免敌机轰炸,曾到成都吉祥街十三号购置了一处住宅。戴为之取名百二梅花馆,经常前去居住。不过,战事纷扰,成都并非绝对安全。于是,戴季陶接受侄女婿叶佩琳等人的建议,在其出生地广汉修建住宅。具体事项,由叶操办。
几经选择,叶佩琳等人在县城孔庙附近寻找到一块土地,经过一番操作后,准备破土动工。这块宅基地有七亩之大,具体设计为中式木质结构的房舍多间,厅堂、书房、花园俱全。对此,戴非常满意,并亲自为新宅取名戴二礼堂。住宅开工不久,就出现了纠纷。原来在老住户中,有一位名叫唐少卿的老秀才,曾与戴季陶同年参加过县试。面对威逼利诱,这位老先生坚决拒绝出让土地。无奈下,叶佩琳等仗势欺人,转而请警察局出面,并且明定限期,逾期就要强行拆除。唐少卿生性倔犟,并不屈服,亲自向蒋介石写信抗诉。大意是说,国难当头,前方将士正浴血奋战,戴季陶身居高位却在自己的家乡强制买地逼人搬家,以致平民百姓无家可归云云。蒋介石接到这封信后,并没有表态,而是直接转给了戴季陶。戴非常不安,训斥办事的人操之过急,要他们立即停工。此后又在1939年1月致信广汉县政府,愿将已经购得的那部分宅基地以及准备的原材料捐赠地方,希望能够借此物资力量创办一所中学。至此,唐老秀才取得了完全的胜利。【推荐】用拆迁故事(4):
爸爸的拆迁款
——1——
老家拆迁,爸爸一下子从一个普通的小城工人变成了百万富翁。款项落实的那天,爸爸给我打了电话,声音有些颤抖,他说:“女儿,咱家的老屋拆迁了,爸爸有钱了。”
对于我家来说,100万太多了,甚至让爸爸感到有些不知所措,可他并不知道,在上海,100万太稀松平常了。
这就是我毕业后宁肯留在上海遭本地人歧视,也不要回家过体面小城生活的主要原因。眼界决定一切。而且,我已经在上海找到了喜欢的人。他叫周一恒,地道上海人,是我的大学同学。他有着上海人特有的细腻和温柔,唯一的不足是他的妈妈特别难缠,早在周一恒上学时,他妈妈就放言:“必须给我找一个上海的本地姑娘回来,最好是受过西方文化熏陶的‘海归’。”
那天,爸爸又给我打电话,也许是喝了酒,有些口齿不清:“上海有啥好,你回来,咱们买一套大房子,剩下的钱都给你,你想干吗就干吗。”
我极不喜欢爸爸这种善变的态度,8年前报考大学,我不想离家太远,一心想要报本地的学校。爸爸却说我没出息,一气之下,我才来到上海,如今,他又要让我回去,做人怎么可以这么善变?
我说:“爸,我在上海过得挺好的,我习惯了这里的生活,不想回去。”
爸爸在那端说:“上海有什么好?家里有我们,有你爱吃的东西,还有你的亲人、发小,你以前哪次回来都嚷着不爱走,怎么如今让你回来,你反倒不愿意了呢?”
我说:“爸,我在上海生活了8年,这个城市对我来说,不仅仅是繁华那么简单。我在这里长了太多的见识,我的眼界已经放得很宽,我已经不能适应老家那种闭塞的坏境了。”
爸爸沉默了很久,忽然说:“我和你妈妈年纪都大了,你离得那么远,让我们以后怎么办呢?”
这确实是我一直忽略的问题。作为父母的独生女,我就是他们未来的依靠。以后,他们会日渐衰老,病得不能吃饭、不能行走,甚至生活不能自理,到那时,远在上海的我该怎么办?
——2——
从前只觉得自己还年轻,父母养老的事情离我还很远,如今,我已经被时间推到了这个关口。趁着父母还年轻,我必须好好规划一下了。
我想了很久,最终觉得让父母来上海是最好的选择。我不必回去重新适应小城的生活,他们也有人照顾。最为关键的是,家里有一笔拆迁款,这为他们来上海安家提供了充分的经济条件,100万虽然不多,但是付一套房子的首付款足够。这简直就是两全其美的办法。
我把想法和爸爸说了,却遭到了他的极力反对。爸爸说:“我们一把年纪了,习惯了老家的口味和生活习惯,老友、亲戚都在这边,我们不愿意再费心思去培养新的社交圈子。我们老了,现在只愿意享受儿孙满堂的天伦之乐,不愿意承受颠沛流离之苦。”
我不愿意回去,父母不愿意来,横亘在我们之间的距离未曾改变。日子一天天过去,他们一天天变老,日渐逼近的关于父母老无所依的困境,让我常常在午夜梦回之际,倍感心酸。
因为爸爸的坚持,让他们来上海的事情只能告一段落。一个周末,周一恒打来电话,他想带我回家见见他的父母。这意味着我的爱情生活将要取得突破性的进展。在去周一恒家的路上,我幻想了无数种与他父母交谈的情景,却万万没想到,真实情况是那么让人寒心。
当周一恒的妈妈得知我是一个外地人的时候,态度明显转变了,当着我的面,她直言不能接受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外地人,尤其是一个在上海没有房子的外地女人。因为婚姻的意义不是互通有无的扶贫,而是一加一大于二。在这些冷言冷语朝我袭来的时候,周一恒埋头坐在旁边,连话都不敢说。
那天中午,我的心被周一恒的妈妈扎成了筛子,离开他家时,我第一次发觉上海的阳光是那么刺眼,这座我生活了8年的城市,这座我以为重塑了我的人生观的城市,正在用现实的笔法,向我揭露物欲横流下灰色的一面。
那时,我想到在我的老家,儿子领回家的媳妇再丑、再穷也是个宝,没有人在乎这个儿媳能为家族带来何种利益。
我给爸爸打电话,当听到他那日渐苍老的声音时,我忍不住哭了。爸爸一直追问我怎么了,我实在忍不住,便把谈恋爱和在周一恒家所遭遇的事情统统对他说了。末了,我说:“其实我很爱周一恒,很想和他在一起,但他今天的表现太让我失望。”爸爸在那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。
——3——
爸爸想开了,他要来上海。但他不愿意亲口对我说,是妈妈在打电话的时候向我透露的。我赶紧订了机票,回家接他们过来。
我从爸爸的脸上没有看到一丁点“想开”的迹象,但他嘴上说的确实是“愿意来上海”。听说爸爸妈妈要跟着我来大城市享福,那几日,邻居、亲戚们一拨一拨地前来相送,这让爸爸更加伤感。
到上海后,为了安置父母的生活,我费了好大一番周折。买房子的事情不能急,我又重新租了一套大房子。一切安排妥当后,我趁着休息时间带着父母到处熟悉环境。爸爸听不懂上海人说话,也吃不惯这里甜兮兮的食物,身体迅速消瘦。
那天周末,爸爸忽然说:“咱们还是赶紧把房子买了吧。”
我拗不过他,便带着他到处看楼盘,一家一家地走下去,在回家的路上,他坐在公交车里感叹:“100万真的不算钱。”
最终,父母看好了一套60平米的两居室,因为是精装的,一家人很快就能搬进去。大概是周一恒的妈妈知道了这件事,她让周一恒带我回家。
我觉得已经没有见面的必要,但爸爸坚持要我去。这次见面,状况有很大改善。冷言冷语不再,代之以和蔼亲切的微笑,就像上次的羞辱没有发生过一样。临走时,周一恒妈妈交代:希望找个时间,两家人坐下来一起吃顿饭。
半个月后,双方父母正式见面。我以为周一恒的妈妈提出会面的目的是谈婚事,没想到竟然还是谈房子。
周一恒的妈妈要给周一恒全款在上海买一套新房,她问我爸爸能出多少钱。
我愣住了。爸爸却很从容,他说:“最近的房子就是给我女儿买的,我们老两口要回老家生活。给我女儿买房子没有别的原因,就是希望她以后找对象的时候有挑剔别人的资本,而不是被别人挑剔,至于您说的买房子出多少钱的问题,和我们家没有一毛钱的关系,我们的女儿有自己的房子,当然要找有自己房子的男人。”
这一刻,只有这一刻,我忽然明白爸爸多年前和我说过的一句话:“女孩子在外面自尊自爱,比什么都重要。”
我笑着对周一恒说:“出于礼貌,我带着我的父母来与你们见面,以后,我们就是陌路人吧。”
在带着父母离开的那个瞬间,我做了一个决定:我要回去,再也不会回来。
——4——
但爸爸却要我留下来。他说:“来到上海后,发现这里确实是一个好地方,有很大的发展空间。”
我说:“那你们怎么办?你们把拆迁款都用来给我买房子,你们老了怎么办?”
爸爸说:“我和你妈妈还有退休金,一定会活得很好。”
我说:“我想回去,我不愿意再留在上海,因为我发现,我对这里的喜欢仅仅是因为虚荣。这8年时间里,我一无所有、一无所获。让我回到你们身边吧,和你们一起过安逸的小城生活。”
我办理了辞职手续,找了一家中介把房子挂了出去。在等待房产买家的日子里,我带着父母到周边游览了一圈,算是弥补对他们的亏欠。看着他们蹒跚的背影,我忍不住伤感:他们真的老了,但是对我的爱从未消减。原来父母本就没有来上海定居的打算,他们不过是不能忍受我在外面所受的委屈,更无法直视我放弃梦想的痛苦,所以他们只好竭尽所能地成全我,尽可能地给我筑一个高的起点,把我送进竞争的门槛,并为我铺就后路,然后功成身退。
面对父母的良苦用心,为什么每个子女都如此后知后觉?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,我尚年轻,父母尚未年老,属于我们的美好时光还有很多。
最终,我和父母一起回到了老家。从此以后,我将陪伴他们左右,永不分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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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三为人精明,是个有便宜就占,打死都不肯吃一点亏的主儿。他所在的东关村以前属于城郊,这些年城市飞速扩展,日新月异,没几年工夫,东关村就被高楼大厦包围,成了城中村,拆迁指日可待。刘三和大多数村民一样,整天眼巴巴地盼望着拆迁,拆迁除了能住上新楼,还能获得高额的补偿款,发一笔横财。
不出意外,今年年初,东关村终于开始拆迁了,但让刘三失望的是,拆迁补偿标准远远低于他的的预计。刘三就感到自己吃了大亏,他不甘心错过这个发财的机会,为了获得更多的补偿,就决定当钉子户,抗拒拆迁。其他村民有的对补偿比较满意,有的虽不满意但不想多事,大部分都搬走了,还有一小部分人跟刘三一样,也当上了钉子户,以谋取更大的利益。
接下来的日子,开发商通过一家一家做工作,软硬兼施,逐个达成了拆迁协议,钉子户就越来越少了。但刘三软硬不吃,不达目的誓不罢休,开发商派人到过他家三次,因为谈不拢,都被刘三给轰出了门。
到最后,全村只剩下了五户钉子户。
开发商发出最后警告:我们已经把补偿标准提高到最高限度了,如果你们剩下这几户再无理取闹,狮子大开口,我们就将实行强拆。
可刘三不怕:你们吓唬谁呢?国家有明令规定,不许强拆,你们有种就来拆拆试试?
这天早晨,刘三一出门,就看到自家的山墙上,被人用白漆写了个大大的拆字,不用问,准是开发商派人干的。刘三心中暗暗冷笑:这是在向我示威呢,哼,我不签字,你们说拆就拆了?他气不过,立马跑到五金油漆店,买来了油漆、刷子,在拆字前面写了个大大的不字,变成了不拆,以示自己态度之坚决。
不过,别看刘三表面上不在乎,说有法律撑腰不怕强拆,但心里也很紧张。他知道现在有些开发商黑了心,什么缺德事都做得出来。前些日子报纸上还报道过一件事,说开发商趁一钉子户出门的时候就把人家的房子给拆了,钉子户追究他们强拆的责任,他们却说是拆错了,不好意思,是误拆,简直让人没地儿说理去。所以刘三也紧锣密鼓地做好了防拆准备,时刻提高警惕,严防死守,绝不给开发商可乘之机。
过了两天,到了开发商规定的最后期限,这天上午,刘三出门时发现山墙上的字被人动过。看清楚之后,他的鼻子差点给气歪了,原来不字被人加了个走之旁,成了还字,合起来成了还拆。刘三气坏了:这是跟老子叫板啊!他正琢磨着要把字给涂掉时,就听到有人喊,强拆的来了!
刘三一抬头,就看到街头出现一队人马,铲车、推土机打头,向自己门前开来,声势逼人。
刘三浑身一阵紧张,忙转身回家,叮嘱老婆孩子在屋里守着,没有自己命令不许离开半步。而后,他提了一小桶汽油走到门外,在门口大马金刀地叉腿一站,拧开油桶盖,右手拿着一个打火机,冲着强拆队伍大喊:都给我站住,今天哪个敢靠前,老子就跟他同归于尽!反正老子活够了,大不了把事情闹大!
对方的头儿见状,赶紧打电话向老板汇报、请示。开发商听到汇报后,担心出事,亲临现场指挥。他赶到后,见刘三如此泼皮,死活不肯让步,也没辙了!这个开发商是斯文人,信奉和气生财,并不想闹出人命来,他见几个手下吵吵着要往前冲,准备强攻,权衡一下利弊后,就伸手制止住,说算了,先不管他,去拆其他户吧。
一个手下说:老总,这家伙绝对是虚张声势,想吓唬咱们的。不信我过去试一试他。说着,不知死活地向刘三走去。
刘三见状,牙一咬,心一横,举起汽油桶,将一半汽油浇到了自己身上,然后举起打火机,眼睛盯着这人,冷笑着说:走快点!我等着你呢!
开发商见状,怕出人命,忙大声喝止住手下:回来,不要逼他了。
刘三见对方被唬住,大是得意,他转身进门,很快又出来,手里拎着上次没用完的那桶白油漆。
众人不知他又拿出了什么厉害武器,哗的一声,不约而同地都往后退了几步,远远小心地看着刘三。
却见刘三大步走到山墙下,弯腰用刷子沾了油漆,挥动胳膊,刷刷刷,就在墙上还拆两字后面写了个不字,并刷了一问号,变成了还拆不?然后他将刷子一扔,拎着剩下的半桶汽油,一步一步走到开发商面前,气势汹汹地问:还拆不?
开发商看着他满身的汽油,心中发怯,忙说:好、好,你冷静点,你要是不想拆,我答应你,真的不拆了!
刘三获得大胜。
开发商还真说到做到,接下来再也不来做刘三的工作了,而是专攻其他钉子户,瓦解刘三的盟友。这样又过了个把月,村里其他的钉子户都陆陆续续被拔掉,到最后,只剩下刘三一家在继续坚守了。
随后几个月,开发商仍不来找刘三。
这期间,村里陆续开进各种大型机械,没日没夜地拆房、挖坑,动工建设。开发商还放出风来,说尊重住户选择,不会再让刘三拆迁了,因为剩下一户半户根本影响不到工程建设,大不了重新调整设计方案,把刘三家的位置给单独空出来。
有一天,开发商来工地视察,遇到刘三,还笑嘻嘻地主动打招呼,让刘三放宽心住着,自己决不会来强拆。
这下子,反倒是轮到刘三着急了人家根本不再搭理自己,就像没自己这钉子户一样,而自己家周围现在成了大工地,昼夜施工,热火朝天,自己住不安宁,行不方便,孤零零呆在这里算什么事啊?他心里天天念叨:开发商啊开发商,你倒是再来找我谈判啊,现在只要稍微提高一下补偿条件,不,不提高也行,老子马上签字搬家。
老婆也天天埋怨他,说当初就该适可而止,不该提那些额外要求,别人都满足了,怎么就你的胃口那么大呀?她让刘三主动去找开发商谈判,降低条件。但刘三却感到拉不下脸来,闹到这一步,此时自己主动低头,岂不就前功尽弃了?
唉,现在的他,实在是进退两难啊!
如此又过了些日子,刘三实在是靠不住了,这天晚上,他又拿起刷子,拎着油漆桶出去了。
第二天一早,工地的工人们上班,经过刘三家时,惊奇地发现山墙上的字又有变化,还拆不?的拆字和不字之间,加了一个粗粗的对调符号,读起来成了还不拆?
开发商接到手下的汇报后,心里就有数了,知道刘三这是在找台阶下,他吩咐手下:不用理他,再耗他一段时间。
又过了几天,墙上的字又变了,还不拆?前面又加了两字,变成了怎么还不拆?其热切急迫之心表露无遗。
开发商听说后,觉得好笑,他吩咐手下,去把怎么还和?全给涂掉,结果又变成了:不拆。
刘三真的没辙了,在老婆的催促下,他只好厚着脸皮主动去找开发商谈条件,当然,打死他也不敢再狮子大开口了。好在开发商还算厚道,没怎么为难他,跟其他钉子户相比,刘三也没算吃什么大亏,当然也没占什么便宜,只不过,他这几个月的罪算是白遭了。
签好合同回到家,刘三拎着油漆、刷子又出门了。老婆急忙拦住他,训斥道:你又要干什么?赶快搬家,千万别再生事了。
刘三推开老婆:你别管!
他出门走到墙壁下,刷子蘸足油漆,在墙上一阵涂抹,完毕后,一声长叹,将刷子一扔,冲老婆说:好了,搬家吧。
老婆看了看墙壁,松了口气,原来,他只是把不字和对调符号给涂掉了,墙上仅剩一个大大的字: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