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61年海明威吞枪自尽的新闻,令世界震惊。其时正值海明威(1899-1961)壮年,名作传播全球。有人猜想,这样一位创作艺术家,自sha只有一个原因:忧郁症。造成的原因,一是创作力的下降,一是性能力的消逝。很多年近五六十岁的人,特别是艺术创作者,都有这类心情抑郁感,以为人生的创造能力已到尽头。
最近我读了海明威生前一位好友的追忆文,才发现海明威自sha的真正原因:他是受FBI(美国联邦调查局)首脑胡佛追踪而被逼迫致死的。(美国历史上有两位名叫胡佛的要人,另一位是于上世纪30年代造成世界经济大萧条的胡佛总统。青年读者常把这两个胡佛搞错,我特别在这里注明,因为FBI首脑胡佛的罪恶在我眼中较那位造成许多人饿肚子的美国总统尤大。)
海明威此位朋友名艾伦爱德华霍奇纳,曾写过两部传记,《爸爸海明威》与《海明威和他的世界》。在海明威谢世前14年中,两人是特别亲近的朋友。1960年5月,海明威自古巴打电话给霍奇纳,称心情低落,因为不能写完那篇答应了《LIFE》画报有关西班牙斗牛的长文,请霍奇纳去古巴帮他完成,可见他们间友情之深。某次,他们在美国西部公路上开车,海明威突然踏油门加速,说后面有一辆FBI人员的车正在追踪他,他的警惕性之高令霍奇纳震惊,难以置信。海明威的朋友们都以为他的忧郁症已到了神经错乱的地步,大脑中出现幻觉。他们问,FBI为何要跟踪他?又有一次,霍奇纳与海明威在一餐馆用餐,中途海明威突然起身欲走,霍奇纳问他为何,他说酒柜那边有两名FBI探员正盯视着他。
次日,他的爱妻玛丽担忧这位大作家因工作过度而生了病,于是她告诉霍奇纳,海明威当时正在写作《流动的盛宴》(出版后成了名作),思路堵塞,不能完成,心情烦躁。当年11月30日海明威进入一所精神病院疗养。出院后不久便欲吞枪自尽,自称他的汽车中已被FBI偷装了窃听器。须知,上世纪50年代冷战时期造成美国社会恐共慌(可记得反共参议员麦卡锡吗),一些具有自由思想的作家与艺术家们都上了黑名单,常被FBI暗中盯梢,或戴高帽子。今日我回想,海明威的幻觉,并不奇怪。终于,在1961年一个早晨,在他们的爱达荷州乡居,睡梦中的玛丽被枪声震醒,一代大作家自sha了。
后来,霍奇纳根据国会通过的《自由消息法案》,要求FBI发布有关海明威的档案,果然发现档案中包括了多年跟踪监视海明威与偷听电话的记录。海明威没有发神经病,他确是被美国的秘密警察首脑逼死的。
海明威留下一句名言:人,可以被毁灭,但不能被征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