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 可以玩“格冷特”的冬天
我最喜欢冬天了,因为冬天可以和同学们在操场上玩“格冷特”,等到天上下冰蛋的时候,还可以拣些回去煮着吃。尽管夏天也可以玩打雪仗,但却远远没有玩“格冷特”过瘾,而且天气越冷,玩起来就越有意思。
听说,一些南方国家的学生连“格冷特”是什么都不知道,真是可怜。如果他们能有机会来我们巴洛其塔国,就会知道我们这里有多冷了,冷得甚至连说出的话都能冻成冰砣——我们叫它话砣。
我们会分成两伙,一边躲闪一边向对方喊话,用冻出的话砣去袭击对方,这就是的“格冷特”。话砣的大小、形状和飞出去的速度与喊话的内容没有关系,而是取决于喊话时的声调和节奏。哈比比就能用一首中-国的唐诗,把对方击倒。当然如果你想欣赏他那首唐诗,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他喊出的那个话砣拿到火炉前面烤化。
如果你仅仅把“格冷特”当作是一种游戏那就错了,它还是我们学校课程的一部分,因为学校每年都会选送一名优秀生参加全国的话砣大赛。参加话砣大赛,几乎是所有同学的梦想!但不包括我,因为我的嗓音不好听,即不能像阿莎那样说出漂亮的天鹅话砣,也不能像斯南那样说出一个立体的蒙娜丽莎话砣。我只适合和男孩子们一起在玩“格冷特”,向对方射出刺猬话砣或者尖锥话砣。
星期三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是西方文学课,但是我们什么都没听到,因为正巧学校的暖气坏了,使得屋里屋外一个温度——零下120摄氏度,奇里老师说的话都在我们面前变成了话砣,而且是一个很大很大的话砣。下课时奇里老师一只手按着话砣,另一只手做拉锯状,意思是叫我们把这个话砣用锯子锯成一块块的,拿回家烤化了听。教室里正好有一把备用锯,班长就把话砣锯成三十份,一人一份,把老师的话拿回家去分解消化。我很倒霉,分到的那块话砣密度非常地大,足足有五十斤重。哈比比就比较占便宜,他那块话砣轻得像棉花似的,我猜当时老师一定没有讲课,而是打了一个饱嗝。
我只好借来一个手推车,推着我那块话砣往家走。
道路崎岖不平的,因为刚刚下过冰蛋。我肚子不怎么饿,而且也不想孵冰鸡,所以对那些冰蛋一点都不感兴趣。大概是我对冰蛋置之不理的态度令它们很生气,所以它们狠狠地绊了我一交。不仅害我摔了个狗吃屎,还害我把手推车给推进了沟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