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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精选】潮湿的睡前故事2篇

2024-10-28 07:33:03

【精选】潮湿的睡前故事_睡前小故事

2篇【精选】潮湿的睡前故事

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收集的2篇关于潮湿睡前小故事,供各位参考,同时还提供了古诗文、作文、组词、词语、故事、好词好句。点击查看更多睡前小故事


潮湿的睡前小故事:(1):

北大的夏天,只有记忆很潮湿

  一

  北大的夏天,只有记忆是潮湿的。我们不是植物,不能在这块土地上生生不息。青春在窗边的风中飘逝了。玻璃做的风铃摔下来,发出最后短暂的呼救声。谁来救我们呢?水瓶躺在床脚,布满灰尘。大四了,没有人像以前那样勤劳,跑到水房去打水。宁可渴着,要么喝凉水。床头女明星的笑容已经苍白,像一朵枯萎的忘忧草。录音机里还是那首令人心恼意乱的老歌,劣质的磁带,快要转不动了。

  毕业论文上的字,像蚂蚁,各自回自己的家。我们或留下或离开,这座城市,我们待了4年,尚未熟悉。

  某某人出国了,某某人上研了,某某人找到了一个肥得流油的工作,某某人被遣返到偏远的家乡。一切都以平静的口气诉说,一切都不能引发一点激动。大四的最后几个月是一潭死水。

  一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考上研的朋友诚恳地对我说:没意思。他拿到那张梦寐以求的通知书后,静静地端着一盆衣服,到水房中冲洗去了。水房中哗哗地流水,总有好心的同学去关上。而时间是关不上的,虽然我们谁也不说。

  快毕业了,粉刺一点也不理会这个变化,依然肆无忌惮地生长,在我们胡须还未茂盛的脸上。随身携带的小镜子摔了好几个缺口,还是舍不得扔进垃圾堆里。照来照去,这个脸庞怎么也不能让女孩喜欢。月光都是伤人的,在一个接一个的不开心的夜晚。

  昆德拉说,聚会都是为了告别。

  还在想江南吗?还在写那些关于江南的诗吗?还在为那个江南的女孩子牵肠挂肚吗?

  没有说没有的时候,有气无力。大讲堂拆除了,没地方看电影了。而那最后一场电影,恰恰又是看过的。爱和被爱,似乎都没有发生。

  同窗们比陌生人还陌生,即使那位睡在上铺的兄弟。一直都搞不清楚他的发型是怎么梳出来的。好多次想问,却没有问。

  大家都躺在床上看书,不再去教室了,不再去听课,尽管讲课的是妙语连珠的教授。也不去图书馆,尽管图书馆里有460万册藏书。躺在床上是自由的,看不下去的时候,便随手把武侠和爱情扔到床下。

  宿舍的墙也会写诗,受诗人们的熏陶,墙上爬满甲骨文,等待下一届的古文字学家们来解读。他们想象得出,自己所住的铁架上曾住过怎样的一位前辈吗?

  女生楼前的白杨树,听惯了那五花八门的呼喊,或悠长,或短促,或如巨钟,或如电子琴,或深情,或绝望。那些呼喊的男生站在树下,日复一日地呼喊一个个女生的名字和名字后面的如花似玉。以后,还是同样的场景,同样的呼喊,只是换了不同的名字。

  白杨树拱卫着女生楼,一言不发,一对恋人靠着它接吻。另一边,是另一对恋人。

  这座宽敞而狭小的校园。

  二

  长亭外,古道边,芳草碧连天。唱到一半,就已泪流满面。仅仅是为了这座圆明园废墟上的校园,还是为了我们未曾燃烧的青春?

  毕业前夕的小饭馆里挤满了毕业生,大声嚷嚷着劝酒的,默默地一杯杯喝光的。酒是青春的象征。那些最撕心裂肺的话,是刚刚喝醉时从心里流出来的。

  第一次喝醉酒。原来醉酒的滋味这么难受,睡又睡不着,站又站不稳,大脑是停止转动的风车。

  老板娘说,每年6月都会出现这样的场面,她已习以为常。而对这一茬毕业生来说,这是最后的狂欢。

  毕业生是最早光顾食堂的一群。学弟学妹们都还乖乖地坐在教室里听课,他们趿着拖鞋走进食堂,一边皱眉头,一边挑选能够下咽的菜。从凉拌海带里吃出一只壁虎的尸体来的经历,以后将成为一个流传不衰的典故。大学食堂里,好吃的就只有典故了。


潮湿的睡前小故事:(2):

潮湿地死

大约从一年前开始,我变成了一个宅男。其实我也不想这样,但确实没有任何办法,我厌倦了每天都看到尸体和死亡。

从现在开始算起的前三百七十二天,是个晴天。那天上班快要迟到的我跑着去赶一辆巴士。司机大概猜出我要迟到了,慢慢停下了车。挤上车之后,我平息着自己的气喘,按着自己放手机的位置,松了一口气——这个月终于可以得全勤奖了。在离九点还有七分时,巴士停在了青山站,从这里走到我公司只要三分钟……对于习惯了紧张的我来说,现在的时间绰绰有余。

迈着轻松的脚步,我踏上了路边的人行道,但还没走出几步,我就听见一声足以把隔膜震破的巨响,紧接着,身体被一阵夹着血腥味道的滚热气浪突然袭击。我应该是从原地被冲击波推倒,做了一个后滚翻之后仰面朝天地停在了人行道旁的绿色草坪上。我看清了这一声爆炸的来源——正是我刚刚乘坐的那辆巴士。

扑通!一个物体从天而降,我感到有只青蛙正趴在我脸上。但是,当我伸手往脸上一摸,才发现这湿湿黏黏粘在自己脸上的东西,原来不是青蛙,而是一块不知来自于什么人什么部位的肉……哦,我想起来了,刚才在巴士上,身边有一个穿低腰牛仔裤的妙龄女郎,后腰露着一处妩媚的刺青……而这块刚从我脸上拿下来的肉上面,正带着那处刺青。

根据晚上的新闻,在这次巴士爆炸事故中,总共有二十四人遇难,遇难者和我一样,都曾是那辆巴士上的乘客——区别是,我还活着。

第二天,我毫发无损地接着去上班,在踏上大理石阶梯,即将走进大厦时,一个人和我擦肩而过。我认识这个人,他是我们公司的副总。但副总不是和我平行擦肩而过的,他是从二十三楼上跳下时擦到我肩膀的,我想起昨天下午他还拍拍我的肩膀夸我好样的。

第二天是周四,上午放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假,貌似和副总的自sha有关,下午照常上班。

第三天的上班路上,并未发生什么。整整一个下午,我都在胡思乱想。我没办法不去乱想,任何一个人,即使再麻木,连续两天和死亡近距离擦肩而过,都会像我这样胡思乱想的。思考了许久,我得出的结论是生命无常,今晚一定要请身边暗恋的女同事吃饭。

她叫婉,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气息,看不到丝毫被社会现实残酷驯化的痕迹——她还保留着一个二十出头少女应有的天真和懵懂,她的心思,还是纯良透彻的。所以,我无论如何今晚都要约她吃饭,谁知道明天会有什么意外发生呢?我已经连续两天和死亡擦肩而过了。

“小婉,今晚下班一起去吃饭吧,能赏脸不?”

“哇,好啊。”这小丫头笑得实在太销魂。

过马路时,我勇敢地抓着她的手——没有别的目的,只因前两天的事情让我心中留下了阴影。晚饭很开心,我把她送回了出租屋,但第二天上班,我却没见到小婉。越来越强烈的不祥预感,从我的毛孔里和冷汗一起渗出。快到中午下班了,小婉还是没有出现,正在我心神不宁时,本地网上的一则新闻吸引了我的目光。

“昨晚九时许,位于前进路的跃发海鲜楼发生大火,由于消防设施年久失修,以及安全通道被杂物堵塞……酒楼三楼人员被完全围困……大火波及楼上的民居……截止目前为止,已有17人死亡……”

下午我向公司请了假,我决定去跃发酒楼打听一下,以确定小婉是否有事。走出公司大厦,刺眼的阳光霎时照在脸上,我突然想起,难道除了我之外,公司里没人看到那则关于大火的新闻吗?或者他们都看到了,只是并不知道小婉也住在那里?

下了车,我仰头看着已近似废墟的跃发酒楼,这里面能燃烧的东西,似乎都已燃尽了,不只这样,酒楼之上几层楼的窗户也已经只剩窗框,远远看去,那些房间里的颜色也只剩下黑色。

——其实我并不知道小婉住在几楼。

噼啪!噼啪!明明是晴天,却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。我本来想问问周围的邻居,昨晚火灾的伤员都送到哪里去了,但现在突然下这样的大雨,我不得不先找个地方避一避。

好在旁边就有个茶餐厅,我快步跑进里面。

一个黄色物体突然闯进我的视线,我仔细一看,原来是个穿亮黄色雨衣的人。在他压得很低的雨帽下,我看不清他的脸,但我觉得,他在隔着玻璃看我。然后,他走进餐厅,径直向我走来。

“你好,我是雨男。”我呆呆地看着面前这个奇怪的人,不知道他为何找我。

“那个女孩会没事的,她只是受了点惊吓。”没等我开口,雨男又说了这样一句。

“你知道,我是为何而来的?”

“是的,就是昨晚和你一起吃饭的那个女孩,你今天过来这边就是为了看她吧。”“你怎么会知道的?”我从椅子上坐直了身体。

“因为我是雨男。”水滴敲打玻璃的噼啪声突然消失了,我注意到,此时窗外的雨,突然停了。

“我不明白你的话,雨男是什么意思?”

雨男一言不发地站起身,向门外走去,他走到门口时,回头看了我一眼,然后,他走出了门,站到大街上。随着他把雨帽戴在头上,茶餐厅的玻璃又发出了被雨滴拍打的声音。

大雨又下起来了。

“我是一年前才变成这样的。”

雨男坐在我对面,带着浑身的水,低着头说。

“无论是你什么时候出门,都会下雨吗?”

雨男没说话,只是虚弱地点了点头。

“我所带来的雨,只会在我身边的几百米范围降下,这一点,和你一样。”

“什么和我一样?”

“你所影响的人,也都是你身边的人,我会带来雨水,你会带来死亡。我是雨男,你是祸男。”其实,我心里很想说一句话是——这个玩笑有点开大了。

“如果说身边这些灾祸,这些死亡都是我引起的话,为什么我之前都很正常,现在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?”

“对不起,我也不知道,我也是一觉醒来,就变成雨男的。之前我并未遇到过如你这般的祸男。”雨男直视着我,说出了这些话。“你说你遇到过和自己一样的雨男?”“雨男在世界上该有很多,这里我知道的有两个,一个搬去西北干旱地区植树造林了,现在生死不明,另一个并不在乎自己是雨男,他本来就喜欢潮湿天气。以前我们都住在本市,时常还同病相怜地在一起聚会,一起讨论自己为何会变成雨男,但只要我们三个聚在一起或同时出门,就会大雨倾盆,而且不会停,几次还引发了水灾。最近这半年,我们没再见过面。”

“做雨男只是会带来雨水,可我该怎么办?我已经在三天里制造三次死亡了,我今后要怎么办?”我发觉在我只说前半句时,雨男就在不停摇着头。

“先回答你的后半句,如果你想停止给别人带来厄运,最简单的办法,就是少出门,少和人接触。”

“那个……我想说的是……我要说的是,我能否找医生治疗?”我嘴忙舌乱地说。“治疗?!变成我们这种人之后,医生是帮不了你的。多少次想摆脱这种无止境的折磨,我不是没试过……我试过很多次。”雨男拉起袖子,露出青白干细的手腕。

在他满是凸起血管的手腕上,我看到了几条像蚯蚓般的丑陋伤痕——我猜是割腕形成的,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割多次。

“难道你连自sha都……?”

“自sha都不行,每次我都失败了,无论选择什么隐蔽的地方,总会有人来救我,我吸过一氧化碳、跳过海,甚至想绝食把自己饿死,可每次都没死成。最离谱的一次是,我找到一条僻静的铁轨,打探好火车经过的时间,吃了很多安眠药之后躺在上面,准备就这样等待让火车把我辗碎,但我躺了五分钟之后,身边的大雨就下得山体滑坡了,虽然没有泥石流来淹死我,但却让火车停运了。后来昏睡的我被铁道工人抬走,被以妨阻公共交通的罪名起诉。”

“那除了自sha,就没有别的办法摆脱这种命运吗?”我这样问雨男,其实也是在问自己的出路——虽然我用满是同情的眼神看着他。“我找不到摆脱的办法,我已经放弃了……希望你会是我的救星。”

“救星?你别忘了,我可是祸男啊?”我似乎隐约明白了雨男的话。

“就因为你是祸男我才会找到你,从你第一天在爆炸中幸存,我就发现了你。既然你每次出门都会带来死亡,那我可以和你在一起,用非自sha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。”雨男低下头,不再看我,似乎在喃喃自语。

后来,雨男死了。

在一同走出茶餐厅、我回身关门时,楼上硕大的钢架霓虹灯箱掉落下来,正砸在雨男身上。

“小婉现在东星医院,昨晚我跟着你到她家楼下,想弄清楚她和你吃饭后会不会有事……她好幸运,酒楼起火时,我带来的雨水,阻挡了火势……”临死前,雨男对我说出了这些话。他最终死在雨中,潮湿地死去了。

我看着他咽下了最后一口气,我看着大雨随着他的死亡而停止。

而我,直到今天还是一个祸男,一个不停地制造死亡的祸男。

至于我在成为祸男的这一年都发生了些什么,我遇到过哪些人,做了哪些事……都将是另外一个故事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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